【说不尽的梅兰芳】义演悼弟子 回礼《玉堂春》（孙耀东口述 宋路霞整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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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兰芳的身边还有三个重要的人物，一个是姚玉芙，人称姚五；一个是唱小生的姜妙香，人称姜六。姚玉芙原本唱青衣，与梅兰芳配过戏，可是始终没有唱红也就不唱了，改为梅兰芳管事。因为他是内行，人头熟，梅兰芳与外界的交往，都由他安排。姚只有一个女儿，后来嫁给了梅兰芳最得意的弟子李世芳，可惜李世芳于1947年竟因飞机失事而身亡。梅兰芳极为痛心，在中国大戏院演了6场义务戏，以悼念李世芳，并把演出所得都给了姚玉芙，以此表示他的哀悼之意。
梅兰芳一生很少收弟子，因他实在太忙了。但李世芳这个弟子实在是优秀，富连成科班出身，有小梅兰芳之誉。他到上海黄金大戏院演出，一炮打响，整整卖了一个月的满座。他是梅兰芳心甘情愿收的弟子，并亲自教授，确实得了梅兰芳的真传。后来言慧珠拜梅为师，主要是王幼卿教的，大约能得梅兰芳真传的三四成。至于李玉茹学梅，那主要是靠留声机学，当然，梅兰芳有空也指点一二。李玉茹到上海时才19岁。别人介绍她住进我的华山路400号的房子，余叔岩留下来的“班底”有五六人也住在那儿。我和吴嫣认为她有发展前途，就变着法子向梅兰芳推荐，请他收李玉茹为弟子。我们先说服了福芝芳，夫人一吹风，梅兰芳就同意了。拜师的礼物是吴嫣为之准备的，拜师仪式上是我举的香，梅兰芳给学生李玉茹的礼物是他的经典剧本《玉堂春》。当时各流派的剧本是不外传的，是极为珍贵的看家之宝。
姜妙香是谭富英的丈人，人缘极好，人称姜圣人，是梅兰芳的当家小生演员，几十年间合作极为默契，也是一位来上海能住在梅家的人。
梅家的最后一位功臣是许姬传，杭州人，世家子弟。他除了和弟弟许源来共同执笔写了《舞台生涯四十年》外，还写了《梅边琐记》，并在《文汇报》连载了100多天。这是对梅较有权威的研究。许姬传起初是参加“磨戏”，后来当过中国银行的秘书，也当过梅兰芳的秘书，一度也曾当过我的秘书。他的远房舅舅是任援道，所以还干过一段税务，后期他为梅管杂务，长期住在梅家。梅太太福芝芳戏称其“风干曹操”（其人极瘦)，又叫他“凤凰”，梅家孩子们叫他“许叔”，关系非同一般。他晚年光景不佳。1990年我到北京去看他，他已从梅家搬了出来，独居一室，仍是那么瘦。见了我很激动，拿出一只他多年收藏的乾隆的印盒执意送我。我怎能夺人之爱？况且他日子也很艰难。他见我不收，就抽出纸笔当即为我赋诗一首，留作纪念。现在，梅的这个最后的笔杆子也已作古了，留在我脑海里的，只剩下一出出戏的残梦了。【孙耀东口述 宋路霞整理】原载《上海滩》2001年1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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